情趣用品店Sally's Toy铜锣湾店位于唐楼,它不以鬼祟的门帘遮掩,门庭开扬。推开玻璃门,你会看见店内一扇偌大的向阳窗口,光线充足,与对面的大厦一街之隔。
Vera说,从前有顾客怕死那扇巨型窗口,只愿躲在角落,就是担心被对面大厦的人偷望自己选购性玩具。“她离得超远,叫我拿近窗的性玩具给她挑选,明明对面大厦的人不知你是谁。都因为过不了心理关口。”
(左起) 情趣用品店Sally's Toy 夫妇兼店主 Vera与Picco。
从前社会保守气氛令人觉得,性玩具是咸湿男女的玩物,风月版素材。Picco说,六年前,连主流媒体也不敢染指这种敏感题材,现在完全不是那一回事。店开了六年,一间变三间,再没有遇过这类害怕被点相的客人,Vera觉得顾客也同时成长。
其中一个原因,性玩具被市场打造成女性友善、促进两性关系的生活品味之物,逛情趣用品店体验如购物行街一般。例如早前,瑞士品牌“新式女性按摩捧Smile Makers”成功打入欧洲及亚洲大型连锁护理店,放入“健康 / 家庭产品”一栏。新的市场定位及包装固然重要,但它只是市场策略,要扭转主流大众的性态度,一切还得从根底着手。例如,我关上门用性玩具,就是想咸咸湿湿,开发情欲,又有何不可?
Sally(右)正是这店的代表角色,由她教大众更多性知识,聆听各种性事疑难。旁边是她的另一半。
“表面开放,内里保守”,以这句概括人的性事儿,应该没有人反对。Vera和Picco坐阵于Sally’s Toy,地大量各式各样的性事儿都涌在跟前,许多人找他们倾诉、解难,听二人历年来的见闻与领悟,如只用“保守”或“开放”,不足以形容性事儿那一抹贫瘠的质感。
叫男友去割包皮,是否很自私?
Vera想起一件事,有客人被男友怪责阴道太窄,不够湿润,每次做爱时,对方总觉得阴茎被扯实磨损,很不舒服。“这种情况持续七年,女生每次责怪自己,而男生就死忍烂忍。后来,听她讲更多细节,才知道男生包皮过紧,根本唔关女生事。这问题其实早可七年前解决。”故事还未完结,女生问Vera,如果我叫男友去割包皮,是否很自私?Vera回答她,你不叫他去割,才叫自私,做了手术做爱时才不会痛!想象Vera当时也许有“反白眼”。“割包皮只是个45分钟做完的手术,一两星期伤口就痊愈。”
从这件包皮事件,及其他更多例子透视出人共通特质:严重缺乏正确的性知识,与伴侣沟通严重不足。
店内摆放不少增进夫妻感情的性玩意,包括简单如用手扣,或按摩油,也有些SM工具,如小皮鞭或绳绑。
“有男顾客说,希望老婆穿黑色胸围,会否好变态?我会想办法为他们满足梦想,但只来对我倾诉,不对老婆说,是没有用。结果当梦想达不成,开始埋怨,上网睇其他女人着黑色胸围?我鼓励他们沟通,表达自己的需求。”Vera说。
Picco觉得,人喜欢比较和跟大队,不敢有别于其他人。“特别在性这件事,他们希望自己正常,甚至平凡无味,怕被觉得变态。我觉得,性这件事,没有正常或不正常之分,而要看双方喜欢或不喜欢,互相尊重对方的性需要,也尊重对方say yes或say no,不是一味儿迁就及隐瞒。”Vera说,所以他们认为,性空间不足是一个问题,性观念狭隘同样是一个问题。
我们之间不如加个性玩具?
Vera和Picco开情趣用品店的原意是,觉得既然性玩具令人愉快,不如将它变成正面的事物分享;尤其Vera经历的人生首次高潮,就是由Picco送的按摩棒所给予,对性玩具作用的体会便更深--女性比起男性更需要性玩具,皆因女性的高潮需要更多探索,不像男生般信手拈来。
“有点像传教,接触信仰后,发现原来咁正,得到启示似的。”Picco在旁笑说。这也许是触发点,Sally's Toy主打“女性友善”路线。
Vera觉得,性教育应该不只教怎样戴安全套,或男女性器官,更应该教两性关系,包括如何互相尊重、如何维系关系。
“我觉得性玩具就像面包机,你自己也可以做面包,但要好大力,搓成晚才做到。”Picco喜欢用各种比喻。
“但现在你加点面粉,明早就有得食啦。”Vera兴奋地附和。“当发现原来面包这般好味,有时想自己亲手搓,但有时想偷懒,想即刻有得食,用面包机方便一点。”Picco说。
然后你好奇地问,当性玩具用于两人做爱,有没有关系上的张力?这涉及许多迷思的讨论,包括永远觉得女人的高潮是男人的责任与自尊之类,很快“性”又变成了两性关系的讨论。
“许多人一讲性玩具,觉得它会取代了人。但性玩具有好多层次,例如凸点安全套也是一种性玩具,增加性趣。”Picco说。
“这样太小看自己,太没有自信。”Vera说,性玩具是用来自慰,她做爱只会跟丈夫做,性玩具不过工具。
“男人好得意,一定要用自己的手指令伴侣High,如果用震蛋,那是震蛋搞到佢high,不是我。”Picco说。
“男性动物总觉得,高潮是男人给女人,才显示自己有实力。但目标同样想令女性获得性兴奋,高潮是你手指制造,或是你用震动器,又有什么分别?”女人有女人的看法。
“男人成日口口声声说,想搞到女生兴奋,其实他们更享受有能力搞到个女人兴奋。”Picco道出了男人心态。
“男生若看自尊心,重要过女生的性欢愉,这(心理关口)有必要突破。”
“像你和女朋友去半岛酒店食饭,她食得好开心,但菜不是你煮。这是概念的问题,冲破了就没有问题。”
在这骨节上,两人的看法一致。
“如果男人明知道有震动器,可以令到女友欢愉,但却不肯买给她,是否好衰?”Picco最后问了这个问题。
Vera和Picco觉得:你的性格如何,你的性生活也必如何。“我们的性格是愿意尝试新事物,人一世物一世,什么也应该尝试,而且双方什么也开心见诚地沟通,不只性这件事,饮食、旅行或玩乐也能体现。”